结在喉咙内痕痒得似有还无。

清明祭

  • 迟到的清明祭

  • 全员乱炖,cp预警

  • 鬼何,魏白,鬼鸥,双北,鬼撒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一)

 

      昆仑山巅,雾气缭绕。

 

      鬼师妹化出了一团火焰,点燃手中的小纸人。纸人歪歪扭扭不成模样,只能艰难辨认出是两个牵着手的娃娃。

 

      鬼师妹抽了抽鼻子,低头喃喃自语。

 

     “师兄,今日师叔又对我吹胡子责骂我不用功了,你若是见到肯定又要挡我面前替我挨罚。”

     “师兄,师姑出去云游四海的时候,给我带了些糕点,味道可香了,你说,再吃下去我会不会又被你捏着鼻子喊小猪?”

     “师兄,前几日我爹又偷偷来昆仑看我了,他还对我说,要我回去他的败月教呢,我才不去,我要是去了师兄你回来的时候可就找不到我了。”

 

       鬼师妹一句接着一句不停,眼泪挂上了睫毛悄悄从鼻尖滑落下来,滴入手中的纸人,火焰被熄灭,她用手擦了擦眼睛,眼泪啪嗒落到了手背,她想把手背擦干净,才发现湿透了的是她的眼睛。

 

       她呜咽着将那句话藏得更深:“师兄,我好想你。”

 

       风呼啸着刮过桃花林,卷起一地的落英缤纷。鬼师妹惊起,握紧手中何田玉送她的小人,挣扎着想随着风奔去:“师兄!是你吗!师兄!你回来了吗!”

       鸡关子此刻化身出来一把捏住魔怔一般的徒儿,轻叹了口气:“田玉已经死了。”鬼师妹忽然就不动了,她跌坐在了地上,半晌才轻声对着鸡关子开口:“师父,昆仑下雪了。”

 

       昆仑仙境,缥缈虚幻,连四季不曾有过变幻,鬼师妹说,昆仑下雪了。

 

 

(二)

    

       幽暗荒凉的森林深处,魏管家独身出了古堡,他的脚步匆忙,手中紧紧攥着一个包裹,连绵不绝的小雨让原本就泥泞的小路更不好走,他扶着树枝依旧坚定不移地走向了一处墓碑。

 

       墓碑的位置很隐蔽,仅有的几块砖石已经被打磨得光滑,周边并无什么杂草,显然打理的人来得勤快。

 

       魏管家依旧戴着白色的手套却不顾被弄浊的布料将周遭的杂物都清理了干净,他将包裹里的小蜡烛拿出,微曲着手掌遮蔽着将蜡烛点燃,雨滴啪嗒落下,将蜡烛重新熄灭,他不泄气重新又点了一次。

 

       许久,微弱的烛光在森林里闪烁过,魏管家将包裹打开,邮差的小簿子被保管得很完美,他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稚嫩的字迹在灯光下看不太清,然而里面的内容魏管家早就已经烂熟于心。

 

       “今天孤儿院来了个小胖子和他的哥哥,小胖子太蠢了,总是被院长欺负,不过他笑起来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今天我说我没有讨到钱,小胖子把他的钱给了我,结果被院长打了,他真蠢,他都不知道我是偷偷把钱藏起来了,这种傻子我才不和他玩。”

       “小胖子给了我一颗糖,我不喜欢吃糖,我又不是那个小姑娘,我才不要吃糖。”

...

       “小胖子说,他长大了要去巴黎,我攒的钱还不够,我要多努力努力。”

       “小胖子逃跑了...”

 

       魏管家看到这里又停住了,他颓废地躺在了泥泞里。任由着细雨落在了眼角。他小时候喜欢的那个小骗子,在长大之后重新回到了他的眼前,仅仅只有那么一天,他甚至来不及去告诉他,他喜欢他。

 

       白邮差死在了床上,嘴巴被紧捂住,四肢被束缚在床头,一刀毙命。

 

       他什么都来不及做,就看着他死在了眼前,他将他的尸体搬运了出来,在古堡之外立好了墓碑,白邮差死了,而魏管家带着对他的爱,长久地活下去。

 

(三)

 

       魏将军把当年那个故事归结为一个错误,而错误的衍生就是那个死去的女儿,他放弃了谋反,放弃了兵权,放弃了战场。

       卸甲归田,粗布麻衣。

       唯有那个蓝衣的江湖侠客,会时常过来看望他。

 

       淅淅沥沥的雨从清晨就开始落下,魏将军打着伞在院子里静默,不多时,熟悉的落地声再次传来,狄仁白这次倒是穿了一身白衣,一改往日的风格难得的沉默了下来。

 

       “今日是清明。”魏将军开口。

       “我知。”狄仁白轻抚着素扇又陷入了沉默。

 

       魏将军从屋子里端出来火盆,打发人去买了好些纸钱,就在院子里摆了蜡烛和祭品简单地摆了个台。

 

       狄仁白接过了魏将军的油纸伞,费心想给他遮着,可惜伞的位置太小,两个人始终是大半淋在了雨里,狄仁白干脆将伞丢弃,也一同与魏将军开始烧纸钱。

 

       魏将军心里默念着些陈词,刚巧对上狄仁白对上了担忧的视线,他嘴角缓慢地扬起了一个安慰的笑意,随即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雨落得越发大了,魏将军抬了抬头,雨滴刚巧落入他眼睛,再一个低头,已经是泪流满面。

 

(四)

 

       羊尾巴少女的清明还是会悄悄放着河灯。

 

       糊起来的河灯流淌在一条条蜿蜒的小河流上,鬼少女会默默祈祷自己的母亲能够在另一个世界得到善意,也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够让自己早日脱离了苦海。

 

       穿牛仔衣的小霸王是在去游戏厅的路上碰到的少女,以往总是笑得温柔又开怀的女孩在夜晚的脆弱此刻全数袒露。痴迷英雄救美古惑仔的霸王就有了义务,保护女孩回家,逗她开心,以至于,将那个把造成女孩所有噩梦的人亲手杀掉。

 

       鬼少女的河灯今年依旧悠悠的流淌在了河道里,只不过她的身边少了那个张牙舞爪的人,而她许的愿望里,只剩了一个撒霸王。

 

       “母亲,希望您能够保佑撒撒能够平安无事,不要再让他的人生因为我而全数毁灭。”

 

       鬼少女的眼泪似乎怎么也流不干净,而身边再也没有那个笨拙地替她抹干净眼泪的人。她抱着自己的河灯,放声大哭。

 

(五)

 

       散发淡淡幽香郁金香的花圃旁,一身紫色西装的男人捧着一束花往远处的陵园走去,离他不远处,另一个黑色西装的男人也捧着相同的白色玫瑰花跟随着他的步伐慢悠悠走着。

 

       何香水将手中的花束放在了母亲的墓碑前,照片上的安教授依旧是他记忆里那温柔又生疏的模样。

 

       他轻抚着墓碑,好似抚摸着母亲一般。安教授自小就没有带过他,每个月都是隔着冰冷的手机和他视频,或者是用纸张来讲述她的爱。

 

       他从没有质疑过母亲对他的爱,他只是知道他比不上安教授所热爱的事业。

 

       “母亲,杀害您的凶手已经归案,您的研究我会继续替您做下去的,这次,您在天上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何香水虔诚地在墓碑上的照片落下一吻。

 

       他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听见一阵脚步声靠近,他微皱了眉头转过身看那个曾与他争锋相对的人。

 

       “撒天才,一路尾随有意思吗?”何香水湛蓝的眼睛盯紧了眼前这个看上去一脸无辜的男人。

 

       撒天才这一次才算是真正对上何香水的双眸,就在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他错了,他原本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实验室只有郁金香只有那数不清的仪器。

       不,还有何香水。

 

       撒天才迫切地想要把这个念头告诉给何香水听,但他觉得何香水一定会把他当成疯子,不,先生,如果你知道什么叫做爱情的话,那你一定不会质疑我的举动。

 

       何香水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表情丰富的男人,天才向来与疯子一线之隔。他随即起身对着撒天才微勾了唇角:“天才先生,现在是您的时间了,请便?”

 

        何香水离开的时候,遥望着撒天才的身影化为一个小黑点落在视野里,他突然想起两个人当初在侦探面前那场对决。针尖对麦芒,自信且自负。

 

       他一个不留神,就看到近距离的撒天才那张笑脸。

 

       大概天才的爱情也和疯子一样吧。

 

(六)

 

       人鱼岛依旧是一座死岛。

 

       娜公主十八岁成年那天依旧没有迎来渔汛,渔民们十八年的期盼之心一朝粉碎,群起而攻之。

 

       慌乱之中,无人在意那个小助理的消逝,也没人在乎鬼少爷的下落。

 

       人鱼岛不再富饶,人烟稀少,满目荒芜。

 

       只有鬼少爷依旧坚守在岛上,守着他画给雨荷的画和她留下的字句,反反复复。他总是喝醉,清醒的时候就画画,从前的想妈妈如今变成了想鸥鸥。

 

       他的清明,只是满地的啤酒瓶和那数百张画着鸥助理的画像,鬼少爷伸手触碰上鸥的唇瓣,依旧是重复着那几句一样的话:“鸥,对不起,我没有认出你,你该等一等我的。如果下手的人是我,你就不会再消失了...”

 

       昏昏沉沉,不知今夕。

 

(七)

 

       春寒料峭,伴随着阴雨绵绵的天气让凉意更侵入骨髓,撒微笑拢了拢身上的大衣,缓慢地踏上了台阶。他手中的花束正承蒙露水的滋润点点滴滴入花瓣。他刻意挑着清晨的时间点,入目的满园都是空荡无人。

 

       他的脚步停下,深色的墓碑旁已经放了一束花,熟悉的人影正靠在墓碑上,阖了双眸似在小憩。撒微笑不动弹了,他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的蹲下。何美男的眼角还挂着几滴水渍,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雨水。

 

       撒微笑把花轻放在一旁,将自己的大衣脱下盖在美男身上。他们中间隔了十年的时光,在他的眼里,美男还是那个笑意暖暖,会喊他微笑哥哥的人。他的视线落在美男微扬起的双唇上,撒微笑眼底的情意一点点倾泻出来,不夹杂任何虚假。

 

       喜欢怎么容得下谎言和欺骗,他从来都没有认错过。

 

       “...微笑哥哥。”何美男朦胧中清醒了过来,他眨巴了两下眼睛,原本的迷茫变回清明,神色也重新变冷,“撒微笑,你怎么在这里?”

 

       何美男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正欲起身就看到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神色僵硬了片刻他将衣服拉下重新还了回去,语气礼貌而生疏:“多谢。”

 

       撒微笑哑然,低垂了眼眸将衣服接过,指尖片刻的轻触让何美男瑟缩着收回手指。他放柔了脸色,轻抚着墓碑,黑白照片上是与他相同面貌的女子,对着他笑得温柔。

 

       “姐姐一直都是要强的性子,可她从来没有怪过你。因为她爱你。”何美男的语气淡淡,他曾经一度走不出这个阴影,可如今都过去了。至于撒微笑,困扰他十年的梦魇,也该过去了吧。

       他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属于你和姐姐的时间,我先走了。” 撒微笑伸手捏住了何美男的手腕,带着些央求的意味妥协:“你留会儿行吗,我有话想说。”何美男挣脱开,看了眼面色痛苦的男人:“撒微笑,有些话,该烂在肚子里才是。”他的视线重新落在何美女照片上,“她会原谅你,我不会。”

 

       何美男没有继续逗留,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撒微笑一路目送着他远去,好像当年的那个少年,一蹦一跳,对他笑着一句微笑哥哥,随即永远走出了他的世界。

 

       撒微笑淋了满身的雨,再也没有晴天。

 

  

评论(3)
热度(301)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暴风雨来临 | Powered by LOFTER